兔砸正在啃企鹅

周受,主黄周,江周,想吃王周。
见贤思骑,天雷翔受

【周泽楷生贺 06/17H】【黄周】合久必婚 06

6.

黄少天度过了十几年来最没面子的二十分钟。

周泽楷一直用一种充满同情,欲言又止,很想安慰,又不应该提他伤疤的眼神看着他。黄少天第一次意识到眼睛大的好处是,表现力特别强,周泽楷发烧到没精神,一动不动,还能依靠眼睛如此传神地表达情绪,使黄少天快要信了自己世界第一惨。

但周泽楷是关心他的。

他一边缓慢喝粥一边观察黄少天,过了好一会,才小心翼翼地问他:“疼吗?”

黄少天胡乱把粥喝掉,躺在沙发上看电视,闻言有气无力的看他一眼:“周泽楷你头不疼吗,我39度6,你39度8,你还有心思关心这个,这么好奇,自己过来,我揪你一下就知道了。”

周泽楷吓得猛摇头,一用力把自己晃晕了,伏在桌子上缓不过来,半天不说话,黄少天吓了一跳,强撑着天旋地转,凑在他身边,摸索着揽他的肩,轻拍着,顺气又顺毛。

“我的小祖宗,求求你就别折腾了,老实吃饭,好好睡一觉,起来什么病都好了。”

周泽楷枕着手臂,不肯答应,闷闷地问他:“被谁揪过?”

黄少天哑然,男生开玩笑拽就拽了,还真不记得了谁拽过,周泽楷问地莫名其妙,语气有点小情绪了。对外腼腆礼貌的周泽楷,偏偏对他又任性又霸道,黄少天经常被他气得半死,但他一旦黏过来,只肯挨着自己,黄少天又忍不住让步。

“这我哪里记得,有必要记住吗?我知道了我知道了,别人有的拽你没有,你又不高兴了,”黄少天认命了,大字形躺下了,“来来来,给你拽,轻点啊,我爸说是男人的命根子,不能随便给碰的。”

周泽楷脸红的滴血,这次没有摇头,也没点头,防备地往后退了两步,忧郁的“哦”了一声。到底是脸皮薄,看了又看,悄悄去角落里窝着了。

 

等周泽楷病好了,回到校园,第一件事就是被拖去拍宣传片。他特意避开黄少天,拍完就匆匆回来,一个字都没有跟苏沐橙多说。

一来是顾及黄少天,二来觉得黄少天太重视苏沐橙,他心里不舒服。

那天黄少天半夜出门时,周泽楷牙都刷好了,正要关窗。手刚按在窗沿上,熟悉的身影,从院外的小店出来了。

路灯下,矿泉水瓶外壳凝了寒霜,黄少天的表情也似凝了寒霜,随意开了烟盒,抽出一支,抬脚往外走。

他说过不抽了。

周泽楷有点委屈,更多的是感到不安,他在窗口沉默了一会,迟疑地望着,回想着黄少天今天下午每一个表情,生动的,热情的,欢快的,可靠的,最终停止在说着“你放心”时的面无表情。

他没法放心。

终于在黄少天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时,周泽楷忍不住下了楼。

楼下当然空无一人,外套都没来得及穿,也还是迟了一步。

找不到了。

等着他的只有空荡荡的街,纸屑扫起残风。

十几年的人生中,他第一次感到如此不安。

 

周泽楷不接触,黄少天也不跟苏沐橙接触,要追的宣言就像请全校看了场假电影,剧情才刚刚开始,可能性有无数,主演却突然罢工了。

观众们遗憾着,挖掘着,又生不出更多谈资,便也怅然散场了。

外人认为黄少天是没有常性,乱泡女孩;熟悉的几个以为是叶修看亲妹子看得牢,黄少天无法做妖。只有黄少天知道,他心里再不爽,周泽楷跟他开口了,他拒绝不了。

好在事件没有发酵,周泽楷好像也失去了兴趣,对苏沐橙客气又有礼貌,不愿意多说一个字。

渐渐的,黄少天也淡忘了这件事,只余下感叹——

小时候晚去十几分钟,周泽楷就能离家出走,初中刚疏远了周泽楷半个晚上,就搞得双双发烧。

周泽楷怕是专治他黄少天。

他也就再也不敢远离周泽楷半步,去哪都带上。

 

黄少天念高中时,班上又转来几个粤语区的同学。

语言没有隔阂,来往自然很多。

周泽楷升入高中那个暑假,黄少天家新换了沙发,米色的贵妃躺铺上凉席,周泽楷喜欢去那里写作业,在上面坐得笔直,只有黄少天端着半只西瓜来他身边坐下,他才凑过去,黄少天用勺子挖一球西瓜,他低头啃一口勺子。

“就你最会吃,西瓜切好了都不愿意自己去拿,非得让人给你挖出来,只吃手上的,嗲死了。”黄少天很不认真的抱怨,把西瓜最甜的一块挖出来,塞在周泽楷嘴里,等周泽楷啊呜一大口,舌头卷走了,塞在口腔一侧,慢慢地咀嚼。

黄少天笑着去捏他鼓起来的脸颊。

短信提示音响了。

他毫不在乎地把勺子叼在嘴里,腾出手给朋友回信息。

周泽楷看看他咬的勺,有点不好意思,但没有多说什么。

信息是粤语敲的,周泽楷还是不太懂,就像他们一起认识很多年,黄少天也没有学会除了他名字以外的上海话。

黄少天在那头不知道看见什么,飞快打字,近些年越发黏着黄少天的周泽楷看不见,只能听见黄少天下意识爆粗,本来就想知道内容的周泽楷立刻用眼神谴责,谴责黄少天勾他好奇心。

黄少天更嚣张了,把人揽过来,笑着屏幕放下来给他看,字他都认得,组合在一起,他就是没看懂。

心里有点气。

不就是粤语嘛,也不是完全不懂啊。

他学着黄少天妈妈的语气,粤语喊他:“天天。”

黄少天咬在嘴里的勺子差点掉在地上,反应过来了拍他一下:“没大没小的,我好歹比你大一岁,八月到十一月期间还比你大两岁,你叫什么天天呢,叫少天哥哥。”

周泽楷不叫,嘴巴抿地紧紧的,眨巴眼睛看着他。黄少天撬都撬不开,巴拉巴拉说得口干舌燥,等黄少天放弃哄他开口时,周泽楷又弯着眼睛笑,跟着黄少天妈妈叫他:“死衰仔。”

黄少天又好气又好笑的打他一下,把他扳过来,今天非要好好教育,信息都忘回了,直到朋友打电话过来了。

 

周泽楷越大越黏人。

以前觉得天台有烟味,皱着眉摇头,不愿意去,现在有时候被黄少天带着,爬上楼梯,跟大家聚在这里吃午饭。

学校有个小锅炉房可以热饭,铝制的饭盒,传热很好,他校服那一截过长的袖子,垫着手腕,正好可以抱着热到烫手的饭盒,跟在黄少天身后。

他们穿过熙攘的走廊,黄少天提着饭盒的袋子,一甩一甩,领着他爬上楼。

推开天台的门,来不及呼吸高空的新鲜空气,黄少天就被他那些朋友围住,拉扯着坐下,开始了中午的重要演说。高中生活单调而重复,包括每天坐的位置。而黄少天身边,就是周泽楷的固定位置。

周泽楷没来的时候,黄少天对此是有话说的。

他说——

“周泽楷最近烦死了,特别粘人,我走哪里他就走到哪里,我又不是他妈,还非要坐在我身边,你们说,男孩子撒娇到这个地步还有药可救吗,整日娇滴滴的。知道我就吃这套,能说话也偏不说话,只知道萌萌地看着我,逼我给他做牛做马,看毛线啊,也不怕我审美疲劳。”

大家叫他闭嘴,不要明撕暗秀,饭没吃完,狗粮暂时不想吃。

黄少天偏不,不炫耀爽了是不会闭嘴的。

但周泽楷来一起吃饭的时候,黄少天就不说这话了,只跟别人叭叭叭,一边说,一边对着周泽楷又是搭肩又是揪胳膊,还全是无意识,旁人想数落他都没法开口。

现场观众内心抗议,表示无法直视。

只有周泽楷无动于衷。

也不知是没感受到,还是毫不在意。

他就安静坐在视线的交汇处,稳如泰山,专心致志,趁黄少天说说说的时候,对着黄少天的盒饭吃吃吃。

通常黄少天回过神,自己那份盒饭也差不多了——

“周泽楷你怎么这么能吃!”

黄少天去捏周泽楷还在咀嚼咀嚼的脸颊。

周泽楷不着痕迹地往后缩了缩,发现逃不掉,立刻发挥演技,垂下眼睛,故意露出委屈的神色。

“……算了,”黄少天一肚子骂人话统统塞车,对视了一瞬,非常吃这一套地投降了,“我待会去买个面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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